不善阅读的“读困”（读写困难）孩子，也能享受阅读的快乐吗？“读困”的困难，长大后还会存在吗？一个支持“读困”者成长的社会，应该是什么样的？近日，“不一样的孩子不一样的阅读”《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新书分享会在深圳覔书店（壹方城店）举行。飞米力主理人郑枫、深圳学爱会创始人许倩、爱阅公益理事长李文、“老墨家族”创始人墨叔叔夏冰几位嘉宾分别从个人成长、行业经历等方面分享了与读写困难有关的种种问题和经验，从不同的角度表达了他们对于阅读障碍的关切。

10月22日，“不一样的孩子不一样的阅读”《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新书分享会现场，活动由飞米力、心理经纬度、学爱会、贝石公益和爱阅公益联合主办。从左到右依次为郑枫、许倩、李文和墨叔叔夏冰（主办方供图）。

活动现场，来自学习困难关爱协会“学爱会”的许倩表示，“读困”孩子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识别字词，他们必须加倍努力才能跟上主流预期的最低要求。而身为“读困”者的墨叔叔，也对《请爱我本来的样子》作者所描述的状态深感共鸣，“就像在水面上移动的天鹅：水面之上看似放松和平衡，但在水面之下，它们在疯狂划水”。

“读困”家长社群飞米力，也是《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一书的翻译团队，作为其主理人郑枫表示，学界估计，在中国，约有上千万的孩子在经受阅读障碍的困扰，然而，国内对这一“隐形障碍”认知度普遍较低，导致很多有读写困难的孩子不能被尽早识别，也不能在课堂和家庭中获得适当的教育支持，被视为“差生”和“笨小孩”。背负着这种误解，“读困”儿童和家庭承受着日复一日的煎熬与挑战。作为读困孩子的母亲，郑枫认为，“一旦‘读困’家长开始觉醒，正视并接纳‘读困’不是‘诅咒’，而只是一种‘特质’，并为这一特质感到自豪，其孩子将有可能走上一条非典型的‘开挂’之路。”

儿童有声书品牌“老墨家族”的墨叔叔，同样是一位资深“读困”人士，结合自己的经历，墨叔叔表示，“读困”者只是不擅长阅读和文字处理，但他们在其他领域却具有优势，比如他本人就可以在短短几天内学会辨别“和声”，音准异于常人。此外，“读困”人群中也不乏顶尖的科学家和艺术家，如斯皮尔伯格、汤姆·克鲁斯、乔布斯、爱因斯坦和毕加索等。因此，墨叔叔认为，每个孩子都是不一样的，家长应扬长避短，发现孩子的独特优势和闪光点。

家长应该如何帮助“读困”孩子跨越困难呢？许倩指出，第一是接纳，勇敢地和孩子站在一起；第二是梳理正确的认知；第三是发现并发挥孩子的优势。在她看来，阅读需要被重新定义。我们要允许“读困”孩子有不一样的阅读方式——他们是体验式的学习者，因此，应尽可能地让孩子们在更大的世界中来学习和阅读。

那么，如何打造一个对阅读障碍友好的社会呢？作为一家阅读公益组织的负责人，李文很希望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她也号召整个社会层面提高对读写困难的认知，增强对该群体的关注和支持，提供多样化的阅读方式，让每个孩子都能够用适合自己的方式来阅读。

作为“读困”少年的墨墨，以及央视纪录片《我不是笨小孩》中的校校和校校妈也来到现场，以亲身经历分享了自己所曾经遭遇到的问题。家长应该如何帮助孩子克服阅读障碍所引发的自卑感呢？墨墨认为，如果能让孩子意识到他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是很稀有和珍贵的，可能会有所帮助。校校同样认为，父母的爱是孩子自信和安全感的重要来源。正如校校妈所说，家长首先要对“读困”风轻云淡，要学会自豪地夸赞孩子，这种夸赞必须是具体的，让孩子能直接地感觉到“我爱你”，从而树立信心。

以下内容节选自《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已获得出版社授权刊发。

《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本·福斯 著，飞米力 译，中国纺织出版社2023年10月版。

很多人认为阅读障碍等同于“笨”和“懒”，我是从我个人的学校经历中知道这一观点的。当我们推出英特尔阅读器（Intel Reader）时，媒体中也出现了铺天盖地的类似报道。在我们获得大量正面的媒体报道（包括《华尔街日报》和《纽约时报》的好评）的同时，来自知名科技网站“瘾科技”（Engadget.com）的评论文章却这样评价英特尔阅读器：“英特尔阅读器——专为懒惰和病残之人朗读书籍”。

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十分震惊。首先我要郑重声明，阅读障碍肯定不像文章中暗示的那样——是一种疾病。虽然作者在文中表达的是，盲人也可以使用这个阅读器（顺便说一句，盲人也没有生病）。但是，他在标题中说阅读障碍者懒惰，这是让我最不能接受的地方。说一个人懒惰是对其品格的攻击，暗示他本可以更坚持、更努力。这相当于说，社会不值得花时间去帮助这样的人，失败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一个人对坐在轮椅上的老兵或失明的祖母说出这种话，我们一定会指责他，然而，因为阅读障碍看不见摸不着，这种荒谬的谎言才被一再重复并为人所相信。

经过一番认真思考，同时也意识到他们并没有撤回文章的计划，我在博客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表达“感谢”，并用实际例证来说明“标题党”的奇怪益处——真的有人会相信这些胡言乱语。标题是有形的，我可以用它来证明误解是真实存在的。除了被冒犯的痛苦，被认为懒惰是最具侵蚀性的误解，因为它是最不符合事实的——大多数阅读障碍者付出的努力，是非阅读障碍者的3倍之多，而这只是为了能够获得一个B-的成绩，但是一个没有阅读或书写障碍的人很可能付出同等努力，就能获得A的成绩。

有人说有阅读障碍的孩子“只是没有付出努力”，这种批评严重弱化了阅读障碍者努力的程度。我可以保证，你的孩子比班上的大多数孩子都更努力，尤其是当你觉得勤奋似乎可以掩盖阅读障碍这个问题的时候。不管你对阅读障碍有多深刻的了解，你仍然要面对很多对阅读障碍有误解的人。未来你可能会遇到一些机构和人，他们早早就在心中预设了阅读障碍的模样，而很多都是不符合事实的。

电影《地球上的星星》（2007）剧照。

下面列出了我遇到的一些最常见的误解，以及为什么它们是错误的，如果不加以纠错，它们的破坏能力巨大。

误区1：阅读障碍者会拉低班级的教学标准

纠错：传统的标准也许是错的

选择每周对学生进行拼写训练的老师，可能认为自己要负责为孩子在技能和学习技巧方面做好准备，以期望孩子能在未来几年甚至一直到大学都取得好成绩，老师会坚持自己的方法，因为她认为这些方法一直很有效，也会强化“考试成绩高就等于智商高”的观念。虽然他们可能会在你谈论如何适应阅读障碍时点头认同，但对他们来说，改变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好处。根据他们的说法，这不是“正确的方式”，改变可能只是口头上的。

高学术标准衡量的东西不见得是正确的。一个老师坚持让她的七年级学生每晚做5小时的家庭作业，这样做看似很有效果，因为她的学生中有25%进入了一流的大学。是的，有些孩子会考上大学，这就像中世纪的医生用放血疗法来治疗病人一样，有些病人会好转，但长时间的家庭作业和放血并没有带来成功的结果。衡量学生的抗压性或主动性，也许更有可能选出真正的赢家。

因此，如果有人向你暗示，让你有阅读障碍的孩子进入主流课堂就意味着拉低学校的教学标准，你可以以此说明，也许有更好的方法预测每个人的未来发展，你正在努力寻找这一方法，而现行标准往往才是问题所在。我们想让课堂上的每个人都能成为更好的学习者，想弄清楚那些可以衡量长期表现的重要品质。

误区2：你的孩子能被治愈

纠错：无法治愈，但有办法找到另外的赛道

许多成年人会说“我曾经有阅读障碍”，以此与阅读障碍保持距离。另一种常见的说法是：“我仍有一点阅读障碍。”第一种表述暗示他们找到了治愈的方法，第二种则承认自己还有点缺陷。这两种情况的同一含义是：这是可以康复的病症或可以修复的系统故障。

确实，一些因阅读障碍而难以阅读文本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提高他们的阅读能力。但与主流人群相比，他们永远追不上中上水平的视觉阅读能力者。现在，在页面获取单词的速度方面，我可以跟上五年级的视觉阅读者，但我早已不是五年级学生了。我可以在研究生院与班上最优秀的学生一起思考和交流，但有一半时间我都无法拼写“研究生”这个单词。这里的关键挑战是：那些认为需要与阅读障碍保持距离的人，仍挣扎于羞耻感的泥淖中。他们想躲避那个标签，“我曾经有阅读障碍”是一种逃避标签所附带的假设的方法。

由于技术的进步，包括有声书、智能手机上的语音助手，（如苹果手机的语音助手Siri以及诸如英特尔阅读器之类的音频设备的诞生，视觉阅读或拼写的问题不再是取得成功的主要障碍。在这个通过文本访问数据与通过语音访问数据之间的界限几乎已经消失的时代，修复或治愈阅读障碍是一个更加荒谬的观念。“书面”文字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语言”，无论是说出来的、用文字呈现的，还是由计算机合成的，对于有阅读障碍的孩子（和成人）来说，技术的进步让获取知识就像打开手机和收音机一样便捷。我已经知道（他们同样需要知道）要调到哪个电台、打开哪个手机软件。如果你的孩子有阅读障碍，如果你的孩子尝试以主流方式学习——坚持用视觉阅读——他将会严重落后，并会在某些时刻发现，以这些方式来阅读是非常无效的。但是，有了合适的教室辅助设施，你的孩子就能够学习——尽管他的做法可能看起来与班上其他孩子的做法有所不同。

误区3：视觉阅读是最好的学习方式

纠错：没有最好的方式，只有更适合的方式

让阅读障碍者感到羞耻的一个主要因素是，他们认定视觉阅读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人类在语言方面的能力是天生的，并且已经存在了数万年。婴儿会在出生后大约一年内开始说话，有些人还没开始走路就会说话了。然而，作为语言表征和学习系统的文本却只有大约五千年的历史；此外，直到最近一千年，大多数文字还都是手写的，随着中国的印刷术传入欧洲，大约1450年，当约翰内斯·古腾堡（Johannes Gutenberg）发明印刷机时，印刷文字才得以普及。就在过去的一百年里，我们还在期望让大多数儿童都能享受免费的公立学校教育；而只是最近六十年以来，从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最高法院案件“布朗诉教育局案”以后，我们才开始坚信，所有儿童都应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

当我碰到有人专注于（从情感上或习惯上）把书籍作为最好的学习方式时，我通常喜欢以盲人为例来说明其逻辑出错的地方。如果有人在18岁时失明，我们会因为盲人无法通过传统途径学习，就不让他们上大学吗？不，我们会通过盲文或有声读物让他（她）获取所需的材料。如果她能用眼睛看书，会更容易吗？确实是，但这也要看情况。楼梯并不比坡道更适合进入高层建筑，但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将楼梯作为主流方式。我们一致认为公共建筑等场所也应该设置坡道，同样我们也需要将这种灵活性扩展到生活的其他领域。视觉阅读不是唯一的学习方式，我们还可以接受其他的选择。

关键的一点是，如果将阅读等同为学习，将学习等同为阅读，阅读障碍学生该怎么办？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把整个学校的焦点都集中在唱歌，有一些学生会接受并茁壮成长，而另外一些人则会陷入挣扎。如果我们一直告诉所有的孩子，必须要把歌唱好，慢慢地，我们就会让唱不好歌的学生受到伤害，他们会认为自己很糟糕。

误区4：你的孩子与其他孩子的成长速度不同

纠错：孩子的不同源于神经多样性

那些不熟悉阅读障碍或不愿积极提供特殊支持的人，最常用的一种回应是：“告诉你，你的孩子只是成熟得慢一些，他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学会阅读，给他几个月的时间。”的确，儿童在不同年龄段都会发展阅读技能，但阅读障碍是大脑生理差异的反映（人的神经多样性），与成熟度无关。像阅读障碍评估，以及由专家开展的正式测评，都能够区分哪些是标准的阅读学习曲线，哪些是特殊的阅读障碍现象。

误区5：最好把问题隐藏起来

纠错：说出来，换种方式接纳自己

尽管我的父母很支持我，我也被确认为阅读障碍，并在学校得到了学习支持系统的帮助，但在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里，我还是把阅读障碍隐藏在一个暗盒里。在我学会将阅读障碍融入余生之前，我一直在对世界、对自己撒谎，这最终对我造成了伤害。每一次经历失败时，我都会对学校和自己生气，因为我知道我可以有远大抱负，但无法拼写或（用眼睛）阅读。早些时候，我发展出了精心设计的伪装方法来隐藏真实的自己。我记得第一次使出这个方法是在三年级，我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图书馆，但我会直接下到地下室，因为那里保存着广播节目的黑胶唱片，这是唯一能轻松进入我脑子里的内容。

有一天，我在图书馆看到一张书签设计比赛的海报。海报上说，最佳设计师的照片会被张贴在图书馆的墙上。获胜的书签设计也会被印制出来，分发给当年进入图书馆大楼的人。这是我混入“聪明人”中的一个机会。我画了一张有核桃夹子和核桃的书签，上面写着“失去自己的位置让我发疯”。这是我小时候最自豪的一刻。

核桃夹子和核桃书签（《请爱我本来的样子：阅读障碍儿童优势赋能计划》内页插图）。

2012年，当我为了证明自己的阅读障碍而自豪地将其展示给一个朋友看时，他注意到书签上有个单词拼错了，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这一点。我在想，当时的评委是不是认为这是我的某种玩笑呢？不管怎样，我赢得了奖项，拍了照片，并被张贴在图书馆的墙上、刊登在本地的报纸上。然而，事实却是我从未读过一本书，我只是想赢得那次比赛，这样我就可以证明我爱读书。这在当时似乎是我保护自己的一种重要方式。

若想摆脱“阅读障碍这件事得保密”这一观念，就要告诉身边的人，你的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并寻找他（她）可以赖以生存的优势与方法，这样，你和你的孩子会更快乐。

误区6：阅读障碍是不良养育方式的过失

纠错：阅读障碍不是任何人的错

父母们经常相信的另一个常见谬论是：孩子的阅读障碍是由于他们不知哪里犯下的错误导致的。而事实是，阅读障碍不会因为你是一个坏蛋，或者老天爷的喜好而降临在孩子的身上，不会是因为孕期吃错了东西，也不会是因为直到上幼儿园才教孩子学字母表。这些原因都很离谱，正如有人曾对我澄清“喝水不会导致阅读障碍”一样离谱。倒不如问问，自己或配偶是否有相同的阅读障碍基因，答案或许更靠谱些。在极少数情况下，脑损伤也会导致阅读障碍，但对于绝大多数有阅读障碍的孩子来说，情况并非如此。

这个谬论中的关键词是“过失”。阅读障碍就像孩子的身高。是的，基因在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行为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如果你能在家庭中找到那些阅读障碍基因的来源，你就可以开始创建一个社群，这会让你的孩子感觉不再那么孤单。你需要克服“过失”一词的另一个要素是，克服“你的孩子存在问题”这个观念。孩子并没有问题，他的生活环境却可能有问题。阅读确实是一种学习方式，但让它成为学习的唯一方式才是真正的“过失”。

误区7：男孩比女孩更容易有阅读障碍

纠错：男孩和女孩都一样

有多项研究表明，男孩群体中阅读障碍的发生率与女孩群体相同。耶鲁大学的一项纵向研究追踪了康涅狄格州的400多名学生，结果表明，两性之间的发生概率相等；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另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对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儿童进行了测试，结果相同；甚至有一项针对科罗拉多州200对同卵双胞胎和200对异卵双胞胎的研究，同样发现不存在性别差异。

确实有更多的男孩因阅读障碍和其他特殊学习障碍而接受特殊教育，但原因可能是男孩在学校遇到困难而感到沮丧时，会倾向于表现出来，而女孩则倾向于保持沉默。消极行为会增加孩子被识别出来的概率，因为孩子会制造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对女孩来说，她们往往表现得更乖，所以老师可能会认为：“珍妮只是沉默寡言，但这也没什么问题。”父母若是希望孩子得到必要的支持，请抛去这种常见的谬论，发现孩子的真实情况吧。

误区8：阅读障碍是一种差异，而不是一种障碍

纠错：是一种障碍又何妨

许多人会拒绝使用“障碍”这个词来描述阅读障碍。有些人不喜欢这个词，而会选择“差异”一词；有些人会使用不同的委婉措辞，如“特殊”或“独特”的技能。这种行为类似于房地产经纪人为了出售更多房屋而重新命名一个新兴社区：突然间，小镇的破落南城被称为SOMA，意为“希望南城”（Southof Main），以此来试图远离原名附加的坏名声。然而，它还是原来的那个街区，如果你住在那里，你会对住在那里享受的福利更感兴趣，而不是它的名字。对于希望通过限制使用“障碍”一词来减轻对儿童的打击的教师或专业人士也是如此。更有效的方式是，实事求是，同时也让人对现实感到舒服，而不是试图用“特殊性”的外衣来粉饰它。

电影《地球上的星星》（2007）剧照。

重要的是要理解阅读障碍和特殊学习障碍已被明确包含在了术语“障碍”之下。该术语附带的法律权利和保护条例将保障孩子可以接受特殊学习支持的福利。另外，要理解“障碍”这个词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根据《美国残疾人保障法》，学习过程（以及按最近的修订，特别是阅读）是可能受障碍影响的“主要生活活动”的一部分。扣篮不会被认为是一项重要的生活活动，因此无法扣篮并不是一种障碍。但是，如果你在做大多数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时遇到困难，那么你就有障碍。这里的关键是克服你对“障碍”这个词本身的任何偏见。

误区9：阅读障碍意味着你又笨又懒还迟钝

纠错：认为阅读障碍就是“笨”的观念太过时了

尽管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无知，但80%的教师将“学习障碍”一词与智力低下联系在一起。尽管“智力低下”这个词本身已经过时，而且最近的一项法律将“发育迟缓”的官方名称也改为了“智力障碍”，但这种误解并不适用于典型的阅读障碍。

这个谬论最恶毒的情况往往发生在操场上，其他孩子会在那里用极具侮辱性的词汇——“笨”——来形容有阅读障碍的孩子。我要呼吁，一旦你知道有人或者听到有人使用“笨”来描述某事，一种非常有效的方法是提供替代方案。正如我的一个朋友所建议的那样，用“不同”代替“笨”是一种很好的技巧。把“那件大衣好笨”变成“那件大衣好不同”！

这个谬论的另一个变相说法是“你的孩子很懒”。当障碍并不明显且你无法指出导致问题的特定身体问题时，许多人会认为这只是驱动力的问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有阅读障碍的学生为了跟上他的同龄人，经常要花两到三倍的努力去学习。祸不单行，孩子在学校上完一天课后，到家已经精疲力竭，没有精力再做家庭作业或参加家庭活动，结果，大人可能认为孩子很懒惰，因为他回到家就不想做任何事情。如果你可以为孩子提供他在学校所需的辅助设施和支持，他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有精力参与活动。

误区10：阅读障碍是一种天赋

纠错：阅读障碍本身既不是礼物也不是诅咒，它是一个特质

“阅读障碍意味着你很笨”的反面是“阅读障碍是一种天赋”。许多人指出这样一个事实，即有阅读障碍的人极具创造力。理由是，如果你能帮助孩子们去理解他们的阅读障碍是一种神奇而特别的东西，他们就会接受它。但这并不起作用。这种论点既居高临下，又伤害自尊。当我们不再注意其特殊的少数群体地位，而是将他们的成功归因于个人能力时，他们就会被接纳。让大小威廉姆斯成为杰出运动员的原因是什么？她们在网球场上取得如此大的成就，不是因为与她们的种族或性别有关的“天赋”，而是因为她们非常努力，并且在场上的表现比其他人都出色。她们是有天赋的网球运动员，但这不是因为她们是“黑人”或“女性”。

我承认，有阅读障碍的人常会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但很难确定这是我们大脑的本性，还是对环境的反应。许多有阅读障碍的人确实表现出高度的创造力。但是请记住，假如你在每个二年级孩子的腿上绑一个煤渣块，这些孩子里面就会有一定数量的孩子最终会变得非常有创造力。这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将煤渣块绑在所有孩子的腿上呢？

在与你的孩子交谈时，不要试图掩饰阅读障碍带来的挑战。不能很好地阅读，在主流社会里确实是一个问题，但阅读障碍本身既不是诅咒也不是礼物，它只是一个特质。

误区11：不基于文本的学习方式只是一个拐杖

纠错：基于非文本的学习，是一个坡道

父母经常会担心，如果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使用音频或动觉来学习，他将无法学会阅读，因为他已经变得依赖“拐杖”了。这些获得信息的替代方式不是“拐杖”，它们是一个坡道。将这些替代学习方式称为“拐杖”，意味着如果没有“拐杖”，他会自己痊愈并恢复到标准的做事方式。再次重申：阅读障碍不是一种短期情况，也不是需要治愈的伤。它是一种将伴随一生的特质，需要将它融入人的整个生存方式之中。

电影《地球上的星星》（2007）剧照。

做到这一点的最佳方法是，发现他们在学习方面的优势。然而，正如一些文献警告的那样，拥有优势并不会让你成为“超级瘸子”。虽然有些人确实可以通过完成非凡的事情来弥补劣势，但这不是行事准则，你不应该把你的孩子置于这样的位置——让他找到一个成功的领域来弥补其他的弱点。例如，并非所有的盲人都能攀登珠穆朗玛峰；并不是所有的单腿少年都会成为高中游泳队的队长。虽然你的孩子能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但我们并不能要求他做出令人惊叹的壮举，例如，记住美国南北战争中每场战役的名称、日期、获胜者，以证明他“克服”了障碍。关键是，有阅读障碍真的不是缺点，所以发挥他优势的辅助方法当然也不是“拐杖”。

误区12：阅读障碍只在美国发生

纠错：这是全球现象

世界上每个国家都存在阅读障碍。有趣的是，阅读障碍可以表现在大脑的不同部位，这取决于母语是基于表意符号还是基于拼音符号，但阅读障碍的总体发生率大致相同。理解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书面文本的困难不仅仅与字母和单词有关，也涉及其他类型的文字符号（例如，汉语和日语片假名）和概念，以及记住它们的顺序。

误区13：最好不要告诉孩子他有阅读障碍

纠错：赋予孩子知情权

父母或老师经常会选择向孩子隐瞒孩子有阅读障碍的事实。有时孩子会自己想办法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件事常常处于保密的状态，导致孩子会为此感到莫名的难堪。更糟糕的是，孩子可能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自己很笨，而且将永远这样笨下去。在与年幼的孩子打交道时，我始终认为最好的做法是诚实地告诉孩子，并为他提供关于阅读障碍的完整信息：包括我们一直在讨论的社会情况和科学进展；在进行测试之前为孩子讲解测试的内容，并为孩子解释每一步；他们很聪明、伶俐，同时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这些都很重要。

整合/何也

原文作者/本·福斯

编辑/商重明

校对/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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