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东:真正的乡情是无法被“格式化”的_大只500首页

11月28日,《江南旧闻录:故园归梦长》新书分享会举办,作为该书的作者,朱学东与作家杨葵,编剧、作家袁梅一同做客北京SKP书店,分享了各自的江南记忆。

 

《江南旧闻录:故园归梦长》是一本怀乡思故之作,是朱学东对江南故乡已经消失和正在消失的生活方式和场景的记录和回忆。在分享会现场,朱学东从北京的变化和自己对北京的记忆谈起,引申到故乡的变化。

 

 

 

 

离开故乡已经31年的朱学东虽然每个春节都会回乡,却也深刻地感受到故乡的变化和进步。这种过于彻底的变化,让朱学东感到一种心理上的不适。在该书的序言中,朱学东用“格式化”来形容着这种变化:熟悉的生活场景不见了。河道填埋的填埋,污染的污染,空气里还常常飘荡着异味;肥沃的土地上不再种植熟悉的水稻、小麦,而是“种上”了厂房和纵横交错的水泥公路;鸦雀争鸣、鸡犬相闻的生活,被隆隆的机器声和汽车声盖过……繁华热闹是故乡的新生活。

 

对于故乡的“格式化”,杨葵和袁梅在现场也表达了自己的感受。杨葵曾在淮阴师范学校生活过几年,三十八年后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熟悉的道路、篮球场都不在了。在北京走过的熟悉的胡同也都被拆掉,变成了一座商业楼。袁梅表示,自己每次回到常州都会很感慨,曾经就读的小学、中学都已不在,熟悉的街道也变了模样。常州有一条历史名巷叫青果巷,去之前,袁梅抱有很大的期待,在巷子口,袁梅看到在卖一种糖叫狗屎糖,“说踩了狗屎运就能怎么着,整个趣味已经变了。”

 

但与此同时,真正的乡情是无法被“格式化”的。随着年岁的增长,昔日的故乡在朱学东眼睛睁闭之间日益清晰。为此,他写下了《江南旧闻录:故园归梦长》,为自己,也为父母兄弟及故乡的朋友,重构关于故乡的集体记忆。在此之前,他已经写下了《江南旧闻录:故乡风物长》和《江南旧闻录:故乡的味道》。

 

分享会上,朱学东提到,前不久他写了一篇文章《通往北京的道路》,讲述自己如何从一个乡下小孩一点点随着知识的增长、见识的开阔和国家的进步踏上北京这块土地。现在他计划写一篇《逃回故乡的路》。一位法国作家在作品《回故乡的路》中写他如何跟故乡和解,但是对于朱学东而言不存在和解,因为故乡对他而言饱含着恩情,这个故乡的人事景物都是分不开的。

 

  

杨葵出生在苏北,祖籍南京,与朱学东、袁梅同为江苏人。在现场,杨葵说,自己与朱学东都是1985年来北京上学,当时北京还没有三环路,而现在已经修到了六环。道路的扩建、交通的便利让我们在地理上与故乡有着拉近感,内心深处却感觉离故乡越来越远。

 

曾经的“民国热”,让杨葵阅读了大量和民国相关的书。但这也让杨葵产生了疑问。我们都在说民国如何之好,可是,民国这些写书的人到底过着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呢?他们每天一日三餐吃什么?他们出门打车还是走路?他们打车是黄包车吗?他们冬天怎么采暖,是生炉子还是其他办法?关于这些都是一片空洞,留下的都是特别高大上的理论和抒情,找不到其中的烟火气。杨葵的疑问是,“民国热”到底建立在什么之上呢?因此,他希望写一本叫《生活费》的书,记录一个正常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因为这个原因,杨葵非常认可《江南旧闻录:故园归梦长》。我们日常书写的东西,有哪些是真正有意义的?这是杨葵提出的思考,因为生活的东西被严重忽视了。

 

 

在《江南旧闻录:故园归梦长》中,有一篇文章叫《浴锅往事》,记录的是在铁锅里洗澡的故事。“铁锅洗澡”这个特别的习俗曾经存在于常州、无锡、苏州等地,朱学东在2014年专程去日本寻找过“铁锅洗澡”在现代的痕迹,日本的朋友说东京乡下可能有,但是城里已经无法找到。

 

“我和我太太到今天为止,在那个锅里洗过两次澡。我很长时间没回家,回到家一定在那个铁锅里洗澡,水凉了父亲或弟弟会帮我去加热一下。”朱学东说,“铁锅洗澡”这件事,自己写过很多篇文章,为此,他还查阅了相关资料,发现最早有关“铁锅洗澡”的记录,和他所记录的风俗并不相同,“有点像蒸桑拿,水在下面烧,人坐在格子上。”

 

 

朱学东在书中还记录了大量和食物有关的记忆。担任活动主持人的王姝蕲说,食物是文化的试金石,它可能比语言、宗教还要灵验,“我们审视一个菜单就可以把我们的同类找出来,同时也把外人排除出去。”朱学东对这种观点表示认同,他曾经在一篇文章中,援引林语堂的话:“所谓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不过就是童年养成的味蕾。”朱学东说,所有来自老家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就是故乡的味道。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做了什么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它永远萦回在心里,“这就是我们分辨一类人带有宗教色彩的东西。”

 

乡愁,也是贯穿这本书始终的,在书中的序言里,朱学东说:“我不在乎千篇一律的新故乡,那林立的高楼厂房对我无足轻重。我只在乎故乡除了有可以依恋的亲人,可以归巢的祖居,可以凭吊的祖坟,还有清澈的河流,高远的天空,还有那些榉树、翠竹、白头翁、黄雀……” 阿城曾写过一篇文章《思乡与蛋白酶》,从生物学角度看,思乡其实只是人身体里一种酶的反应。但杨葵认为,人始终是情感的动物,故乡这件事情,不要把它那么具体化,“它只是比较虚化的东西,我们把这些东西慢慢生发,生发出对你的情感,(生发出)对生活更有意义的一些事情,可能远比说我要在哪儿生活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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